避暑散记～老之将至

日前，上山看望妈妈，还有姑妈。两位妈妈，循例每年七八九月，皆结伴上山避暑。姑妈已九十，妈妈八十三。自然是族中“老天牌”级别了，二代三代加四代，都敬爱着。
       上山第二天早上，爱人陪妈妈说些话，我被姑妈带着逛逛居所附近的临时农贸市场。姑妈想给我们买点高山嫩苞谷，结果几个摊子都卖光了。
       “周末，嘿多人，不够卖，还贵些”姑妈说。我答“不用了，山上到处都是”。姑妈精气神都不错，过街比我还坚定，讲话一贯的老干部腔调：“这个这个…同住的老王头，今年没来了。走了，九十三岁。去年还在，每天起床在院坝里跑十圈，还要唱歌，我是一个兵”姑妈叹口气，接着说“在我们山上住的，说不来就不来啦”。我听着，没接口。我想呀，七老八九十了，今年还避暑，明年后年自然不来避暑了。姑妈又说，你妈今年萎了，散步走一会儿就说累。
       我知道妈妈去年国庆前后一场大病，确实萎靡不振好长时间。今年三月间满八十三，慢慢恢复了一些。七月上来山居，这次来看她，感觉又好些。我对妈妈讲，你向姑妈学习噻，比你大嫩个多，麻将打得好，走路又快。妈妈说，小腿肚子“转筋儿”，多走几步就痛得很。哦，妈妈大半生在老家都下苦力，挑水担柴操持家务，没有片刻闲着。
       “看到看到，就老了”我经常默念这句话。这次上山看望两个妈妈，还有与她们同住的叔叔孃孃们，深有感触：看到看到就老了——也包括我自己。
老之将至，亦或老气横秋？
老有所养，或者老无所依？
终归日渐老去，世间再无羁绊？

作者：不三
编辑：邱继烈